第五百零二章 何尝无胜负未始绝兴衰【二合(2 / 3)
金光隐现。
他看着宇文邕,正色道:“我虽修自身,却亦知道,这王朝也好,家族也罢,哪怕是一村一户,想要兴旺,都涉及到方方面面,要梳理的清清楚楚,然后持之以运营,最后得天时地利,方有兴盛之机,这其中但有错乱,往往就要波及各处,最终衰而消亡。”
顿了顿,陈错直视宇文邕,问道:“王朝兴衰,这么复杂的事,只靠着一时神通,如何能持久?你逞一时之快,压上自己的阳寿与气运,行一统之事,想必还盼着诸多矛盾、隐患,都在你在位之时爆发,由你来解决,然后一劳永逸,却未曾想到,时过境迁,哪有万世不易的局面,强而吞之,在盛隆至极时撒手而去,留下的,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?”
独孤信脸色陡变,低语道:“陈君,请你……”
“罢了,他说的不错。”宇文邕忽而长吐一口气,脸上的恼怒与不甘,似乎都随着这一口气而离体而去,他轻轻摇头,叹道:“这些道理,朕是懂的。”
他失笑道:“原本是懂的,为何突然就被蒙蔽了心智呢?”
“陛下……”独孤信面露悲戚。
“爱卿何悲?”宇文邕似是想起了什么,“其他人呢?”
独孤信一怔,张口难言。
“朕懂了。”宇文邕勉强挤出了一道笑容,“一时兴盛,只是表面华丽,终不可久,如此之势,其来也勃,其去也速……”
他又朝陈错看去,问道:“朕之后人,可还能得个安稳富贵?”
陈错直白说道:“阴司之助,你以血脉气运为抵押,便是事成,也要燃烬了血脉底蕴,必然血脉断绝、王朝崩毁的局面。”
宇文邕默默点头,忽然道:“如此看来,朕确实应该败亡,朕意不成,朕意不展,天下百姓尚在,只可惜朕的血脉……”
忽的,他浑身一抖,瞳孔中倒映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威严身影。
“宇文邕,你阳寿将尽,阴司既与你约定成事,此刻便要将你这性命魂魄,一并收回。”
“陈君!”
独孤信感到一股至寒气息袭来,宇文邕的身子逐渐僵硬,立刻朝陈错投以恳求目光:“还请陈君相救吾主!”
“求仁得仁,此是他咎由自取,既与阴司有了约定,不是弥留时说几句悔恨话,便能让人原谅的,更何况……”陈错意有所指,“与阴司约定之事,往往会南辕北辙,这事,你莫非不知道么?”
说这话的时候,他的心里闪过了一道缠绕紫气的威武身影。
独孤信长叹一声,随即催动灵光,朝宇文邕体内灌注!
“陛下!守住心念!臣……”
轰!
一股寒芒爆开,将独孤信整个人弹飞出去。
而后,一身轻盈裙装的少女,站在宇文邕跟前,轻笑道:“规矩终归是不好打破的,不然的话,旁人都要道幽冥说话如同放屁,好些事就难办了,这好不容易被世人认可的秩序,一旦形容虚设,那就得出乱子,这等事真乱起来,可不是闹着玩的,比什么列国纷争可要严重多了。”
“庭衣!?”
见着来人,陈错目光一凝,认出其人身份。
“陈小子,又见面了。”
来者正是庭衣,她与陈错招呼一声后,笑道:“这次,我可不是为你现身,而是给阴司小辈收拾乱局的,出来吧……”话落,她一招手,就有诸多低语在四周回荡,而后白发孟婆重新显化。
祂甫一定身,就冲庭衣拱手道:“多谢至尊相助。”
“行了,我不过是顺手为之,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,只是以后得记得,量力而行。”庭衣摆摆手,又对陈错道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,我也不能在此处久留,省得殃及生灵。你既看破了吕氏的谋划,还顺便点醒了我,待今日过后,我再来寻你,咱们商量一下应对之法。”
说完,也不等陈错回应,身形转而消失。
陈错却是习以为常,也不追问,转而看向白发孟婆。
这孟婆被陈错看了这一眼,立刻警惕起来,道:“临汝县侯,吾此番来此,乃是履行天道,这周帝宇文邕……”
话未说完,宇文邕却忽然长笑一声,道:“尔等鬼祟之辈,只会在背后行鬼魅阴谋,朕何等人物?性命岂能由你宰割?你也配!”
说罢,他抬手一抓,抓住了那近乎崩毁的中元结,而后身上血肉崩裂,鲜血逆流,灌注中元结!
近乎腐朽的中元结被鲜血浇灌,登时爆发出一股血浪,与之相连的一缕缕民愿念头,原本已经弱不可察,此刻却骤然燃烧,便化作一把利刃,贯穿了宇文邕的胸膛!
他浑身血焰升腾,看向陈错,却是狂笑起来:“你说的不错,朕实是为了自己!是为了朕之心愿!”
“陛下!”独孤信悲痛欲绝。
“不自量力!”孟婆却只是冷笑一声,一步迈出,便到了宇文邕的跟前,正要动手,却忽然脸色大变!
嗡!
一声鸣响。
中元结上的血色火焰骤然熄灭,宇文邕更是瞬间没了声息,宛如一尊石像。
一道灵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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